一 、行业现状

字体侵权与图片侵权并肩，也成为困扰众多企业的知识产权侵权纠纷之一。企业经常收到字体权利人的函件，要求协商解决历史问题，或者建立长期合作关系，因为他们在商标设计、自媒体平台、宣传材料或者其他渠道使用相关字体。企业未及时妥善处理的，后续可能面临侵权诉讼。 

字体侵权分为字库侵权和单字侵权。字库由字型设计、扫描、数值拟合等程序制成。其组成部分的每个汉字都存在于相应的坐标数据和相应的函数算法中，并在特定的指令调用后输出为相应的字型图像。单词，即字库中的每一个字，下载安装字库后，输入文字，选择相应字库字体获得的文字，即字库中的单字。目前，大多数字体纠纷主要是单字侵权。

二、法律分析

01字库受著作权法保护吗

2012年，最高人民法院“方正公司v.暴雪娱乐&第九城市公司&北京情文图书”一案认定，“本案中，诉争字库中字体文件的功能是支持相关字体类型的显示和输出，其内容是字型轮廓构建指令和相关数据与字型轮廓动态调整数据指令代码的结合，属于一种计算机系统软件。它应该被确定为计算机执行的代码指令序列，以获得计算机执行的代码指令序列，以便在计算机和相关电子设备的输出装置中显示相关字体字体。因此，它属于计算机软件保护条例第三条第（一）项规定的计算机程序，属于著作权法意义上的作品。“同时，它指出“每款字体（字库）均使用相关特定的数字函数，描述常用的5000余汉字字体轮廓外形，并用相应的控制指令及对相关字体字型进行相应的精细调整，因此每款字体（字库）均由上述指令及相关数据构成，并非由线条、色彩或其他方式构成的有审美意义的平面或者立体的造型艺术作品，因此其不属于著作权法意义上的美术作品。全国各地的法院在后来的案件中也做出了类似的认定。

因此，结合相关司法实践，字库应作为计算机软件作品受著作权法保护。企业未经授权在网络宣传平台内嵌/调用相关字库包的，无其他法律来源且侵权风险较高。

02单字字体是否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在司法实践中，单字字体是否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是一个不断深入的过程。在方正诉宝洁“飘柔”字体侵权案中，法院从公共利益出发，认为计算机字库的单字设计更具语言符号的功能性，不应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然而，在随后的方正公司诉蓝亨啤酒“佰斯德利”案中，法院回到解读作品的角度，将计算机单字设计作品的艺术风格和特点与知名领域的其他字体进行比较，判断计算机单字设计是否具有明显的特点或一定的创作高度，进一步判断是否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值得注意的是，著作权法不保护基于功能性因素决定的表达。由于汉字本身固有的笔画和结构特征，在比较分析中必须排除这部分内容，不受保护。同样，由于汉字本身固有的笔画和结构特征，特别是在单词要求清晰、清晰的条件下，其原稿件字型设计在创作设计中的差异空间较小。因此，并非所有的单字字体都能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

然而，如果计算机单字字体设计与现有字体有明显的区别，如字体的横竖粗细比例、字体的重心、笔画的开始和结束笔锋、笔画拐角的角度等设计，具有独特的特点，在整体上使汉字具有自己的风格，属于著作权法规定的美术作品，受著作权法的保护。

三、应对策略

01自查核实

企业收到函件时，应当在一定程度上引起重视注意字体侵权，因为相关权利人往往只有在企业使用量达到一定规模时才会发出信函进行协商。企业应当在信函规定的时间内主动审查过去发布的材料，逐一比较使用的文本和权利字体，判断两者是否完全一致。如果不一致，权利人的主张自然会变成无源之水。

然而，一些函件可能存在没有明确说明权利的基础，这给企业的排除核验带来了一定的困难。企业可以使用第三方字体检测平台进行自检，或主动联系权利人，要求其提供相关权利基础的证明文件和证据收集，并根据其提供的具体文件作出进一步判断。

02停止侵权/协商谈判

企业自查后，如果发现自己使用的字体与权利人主张的字体完全一致，应根据自己的需要采取相应措施：如果没有强烈的文字需求，应立即删除涉嫌侵权字体的文章，并撤回相关海报；如果有文字需求，或者发布的内容更重要，删除和更换的成本更高，可以与权利人沟通，协商许可费，甚至建立长期合作关系。

在合作状态下，各大字体官网为不同类型的字体和不同的使用场景设定了相应的收费标准；如果发展到诉讼索赔，根据《北京市高级人民法院关于侵害知识产权和不正当竞争案件确定损害赔偿的指导意见以及法定赔偿判决标准(2020年)》4.3[复制、发行、放映、在线传播基本赔偿标准]的规定“被告未经许可复制、发行、放映、通过信息网络传播涉案美术作品的，无其他参考因素时，每幅美术作品的赔偿数额一般为800元至3000元。”

就字体而言，根据查询案件结果，如广州知识产权法院(2017)粤73民终629号判决书、湖南省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2020)湘01民终11513号判决书、陕西省西安市碑林区人民法院(2020)陕西0103知民初23号判决书等，单个侵权文字的赔偿价格约为500-7000元。最终金额还应考虑作品许可费、侵权性质、公司经营规模、侵权后果等多方面因素。

就字库而言，江苏省中级人民法院 (2019)苏05知初549号案综合考虑了相应的市场价值、涉案软件的侵权行为、涉案字库相关字体在涉案游戏中的作用以及原告在本案诉讼中支出的合理费用，酌定赔偿金额为4.5万元。

根据实际情况，企业可以参考上述金额，与权利人协商。

03积极应诉

如果谈判失败，或者在早期阶段没有给予太多的关注，也可以等待诉讼解决。如前所述，由于汉字固有笔画和结构特征的局限性，并非所有字体都能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特别是字形体结构相对简单的字体，是很难达到著作权法要求的独创性。相应地，企业使用的侵权风险较低。

值得注意的是，权利人在诉讼或谈判过程中经常出示著作权登记书等权利证明文件。但是，著作权登记过程仅是形式审查，而不是实质性审查。换句话说，即使对方取得了登记证书，也不意味着对方是主张字体的权利人，也不意味着该字体构成了应受著作权法保护的作品。因此，即使企业使用的字体与权利人主张的字体完全一致，也要充分重视权利基础的抗辩。如果企业使用一些与权利持有人设计的字体完全一致的字体，单字字体将无法受到著作权法的保护，除非该字体具有明显的区别于公知领域字体的独创性特征。